来源:中国民间故事网  作者:佚名

  哥哥看着病床上的小弟弟,弟弟的头发已经掉光了,嘴唇发白。哥哥对弟弟说:“弟弟,妈妈说你会好起来的,等你病好了,我们就去河边玩,哥哥给你抓螃蟹。”
  弟弟看着哥哥,说:“哥哥,那你得把你的那个暴龙兽的玩具给我。”
  “好,我明天就给你。”
  第二天放学,哥哥拿着玩具飞奔到弟弟的病房,两只怪兽在病房的白色床单上打了起来。“乒乒乓乓”。兄弟俩笑得开心极了,爸爸妈妈看着他们,也不由得会心地笑了起来。
  夜深了,病房安静极了,听得到外面昆虫“吱吱……”鸣叫的声音。妈妈和弟弟都睡着了,哥哥还醒着。他想,为什么弟弟会生病?弟弟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?他还想和弟弟一起看漫画书,一起出去玩呢!这时,一阵微风从窗外吹来,白色的窗帘随风起舞。他起身,看到一只亮着绿色光芒的萤火虫从窗户的缝隙里飞进来。萤火虫在空中转了几个圈,于是落在弟弟的被子上,慢慢往上爬。他赶紧站起来,想赶跑它,刚一走近,萤火虫就张开翅膀逃开了。
  第二天傍晚,哥哥推着弟弟的轮椅扶手,漫步在医院的花园里,哥哥对弟弟说:“昨晚上我看到萤火虫了,可漂亮了,亮着绿色的光呢。”
  “哥哥,我也想看看萤火虫。”
  “这个好办,现在一到晚上,到处都是萤火虫。我捉几只给你。”
  到了夜里,哥哥在花园里四处搜寻。昏黄的路灯光照亮了花园的小径,但周围的草丛却是一片黑暗。他走进黑黢黢的草丛里,这时,他看到不远处隐隐约约亮着一道绿色的荧光。他刚走近,它就飞走了,落在一棵小松树的树枝上。他小心地靠近,然后用双手迅速把绿光盖住。小虫在他的掌心底下乱撞,他感到手心痒痒。他小心地打开手掌,把小虫放到纸盒里,兴奋地跑到弟弟的病房。弟弟已经睡着了,哥哥拿出一个空的玻璃罐头瓶,小心地萤火虫放进去,然后盖上瓶盖。他叫醒弟弟,弟弟睁开惺忪的眼睛,看到瓶子里的绿色光点,惊奇地笑了起来。笑着笑着,弟弟开始咳嗽,声音惊醒了妈妈,妈妈边拍弟弟的背,边给他喂水。直到弟弟再次睡着。妈妈用责备的眼神看着哥哥,然后把玻璃瓶扔进了垃圾桶。妈妈看上去憔悴而且疲惫,哥哥既委屈又内疚。
  妈妈睡着以后,哥哥小心地从垃圾桶里把玻璃瓶拣出来,他仔细一看,小小的萤火虫居然变成了一个小姑娘,手上拎着一只亮着绿色荧光的小灯笼。小姑娘背后长着一对透明的小翅膀,穿着绿色的小裙子。哥哥赶紧把盖子打开。萤火虫姑娘,一蹬腿,张开翅膀飞了起来。
  她打着灯笼,飞到弟弟的头顶的空中盘旋了几圈,然后飞走了。哥哥从窗户伸出头去,他看到天空中漂浮着大片的绿光,就像是宇宙里的银河。他跑到楼下,跟着绿光走到一座低矮的灌木从中。绿光倾泻到灌木从中,分散开来。这时,周围的萤火虫亮光都逐渐熄灭了,只剩下了单独的两只。哥哥扒开遮挡住亮光的绿叶,下面居然是两个同样长着翅膀,提着绿色灯笼的小人。这两个小人一个穿着黑色的衣服,一个穿着红色的衣服。哥哥惊奇地发现,这两个小人竟是去世多年的爷爷奶奶。爷爷奶奶冲着他慈祥地微笑。
  暖暖的阳光照进屋里,哥哥从睡梦中醒来,看到全身插满管子的弟弟。弟弟已经没有力气和哥哥一起玩玩具了。哥哥走出病房,看到医生和爸爸妈妈在交谈,医生走后,妈妈趴在爸爸身上哭泣。哥哥回去,坐在弟弟身边,对他说:“弟弟,你猜昨晚我看到什么了?”
  “什么?”
  “我看到爷爷奶奶了,他们变成了萤火虫。提着一只发绿光的小灯笼呢。”
  “人死了就会变成萤火虫吗?”
  “是的。”
  “我也会变成萤火虫吗?”
  “是的,你会长出一对小翅膀,还能飞呢。”
  弟弟眨着大大的眼睛,疲惫的眼神里顿时恢复了一丝神采:“那太好了。我就能见到爷爷奶奶了,而且想飞到哪里就飞到哪里。可是,哥哥,你不能和我一起变成萤火虫吗?”
  “我还不能变成萤火虫。”
  “那我会很孤单。”
  “不会,你有爷爷奶奶,还有你记得昨天晚上的那只萤火虫吗?她是个和你一样大的小姑娘呢。”
  “我不信,哥哥你骗我。”弟弟嘟着嘴说。
  “我没有骗你,你会见到她的。”
  又到了夜里,突然下起了大雨,雨水“噼噼啪啪”落在窗台上,一道道银色的闪电劈开昏暗的天空,发出巨大的声响。弟弟吓得睡不著觉,哥哥坐在他床边。弟弟问:“今晚上萤火虫姑娘会来吗?”
  “会的,等雨停了她就来了。不然雨水会打湿了她的灯笼,她会迷路的。”
  “那雨什么时候会停?”
  “快了!”
  雨水落在地面,汇成一条条溪流。渐渐地,天空开始泛白,雨越来越小,空气中散发着雨后清新的泥土味道。这时,窗台上突然出现一道绿色的光点,绿光在自然的光线下显得如此微弱。哥哥激动地推推弟弟:“弟弟,快看,萤火虫姑娘来了,哥哥没有骗你。”
  弟弟没有反应,哥哥看着闭着眼睛的弟弟,突然发现弟弟的耳朵背后爬上来一只黑色的小虫。小虫抖抖身子和翅膀,一蹬腿飞到哥哥的胳膊上,哥哥看着小虫,然后起身把它放到窗台上。两只黑色的小虫,伸出前腿互相触碰了一番就飞走了。
  多年以后,哥哥成为了一个儿科医生。他没日没夜地工作,想让每一个孩子都健康地成长,拥有完整的人生。长期地辛苦工作,让他不堪重负,他病倒了。迷糊中,他看到一只萤火虫向他飞来,他呼唤着弟弟的名字。
 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额头,告诉他:“要为了爱的人,好好照顾自己。不要一直飞,偶尔停下来,不然会迷路的。”哥哥睁开眼睛,眼前穿着白衣的护士小姐就像是多年前他见到的萤火虫姑娘。
  他喜爱萤火虫,那在无边的黑暗中努力散发着光亮的小小生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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